美国金融服务不够“普惠”

□记者 康民

美国的圣地亚哥是一座旅游城市，可以看到风格迥异的海滩、森林和沙漠。有一年，我和家人游览了这里的海洋公园和开放的军港。

家人们购票登上了军舰，我则因为一路驾驶有点疲劳，没有一起登舰，而是单独留在军舰下面，漫步在附近的沙滩上。

那已经是数年前的事了，但我清晰地记得，军港的海岸边矗立着那座著名的塑像“胜利之吻”。我一边眺望浩淼而蔚蓝的太平洋，一边向“胜利之吻”的方向信步走去，无意间遇到了一群美国流浪汉，他们像吉普赛人那样聚集在海边的座椅和桌台上，兴致勃勃地弹着吉他唱歌、聊天，不时发出笑声。看到我这样一个黄皮肤的异国旅者溜达过来，他们主动热情地和我打招呼，于是我们之间有了一段不期而遇的简单交流和沟通。

一位大胡子白人男子在接着他们的聊天话题侃侃而谈，我大致听出，他认为定期向家人支付费用、特别是向孩子支付抚养费时，应该用汇票而不是支票。因为使用汇票没有透支的风险，而通过银行汇钱产生的费用仅为7美元。旁边另一位黑人“大婶”抢过他的话头说，更重要的是，如果在邮局办理的话，费用会更低，只需1.25美元，只不过跑去邮局并不太方便。那位“大胡子”表示同意，接着大大咧咧地谈到自己有时露宿街头，因而错过了邮局的营业时间，但他宁愿怀揣数百美元的现金睡在大街上，也不愿冒着透支的风险使用银行支票。原因并不难理解，一旦透支，高昂的滞纳金等一系列费用会令“小微”们难以承受。这一点，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赞同。

记者有所感触，当天专门查阅了一些资料，发现对于美国的低收入群体（记者称之为“小微”人群）来说，日常开销中的金融服务产生的费用，越来越成为一座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。美国金融机构的权威调研显示，有8%的美国家庭以及1/3年收入低于1.5万美元的人口没有银行账户。

这里值得一提的是，所谓“发薪日贷款”，也叫薪水预付或工资抵押贷款，简单说这是一种一至两周的短期贷款，借款人在领到薪水后立即偿还贷款。其额度一般在100～1500美元之间，借款人多为中低收入者。美国非盈利机构“责任贷款中心”公布的报告显示，包括富国银行、美国合众银行、地区金融银行等美国大型银行，都在大力推销这种利率相当高的“发薪日贷款”，但记者觉得，这反过来更印证了“小微”人群所遭受的金融服务不尽如人意。

在记者看来，那些容易被大银行忽悠的“小微”人群，也需要有银行账户、借记卡以及信贷。若有企业愿意为他们提供金融服务，当然很好；但在接受了这些金融服务之后，“小微”们发现情况反而更糟了，因为紧随其后的罚息在不经意之间日积月累，终致令人难以承受。整体而言，美国在这方面的金融服务实在称不上“普惠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