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年前,妻子因为疾病视力受损,张师傅就成了她的“眼睛”,给她讲解街上见闻、描述电视节目的画面。今年72岁的张师傅听力也因为中耳炎受损,妻子又成了他的“耳朵”,接电话、和人交流,她成了最佳助手。两人相濡以沫的故事,传到了楼下小面馆,传给了食客,传到整个社区成为一段佳话。
成都商报-红星新闻记者 宦小淮 摄影记者 刘海韵
互相搀扶
互相弥补彼此“短板”
成都新二村15幢,张金富师傅已经在这里生活了40年,生活虽不富足,但也自得其乐。12年前,妻子因为糖尿病住院后双目失明,夫妻俩在短暂的波折之后,重新走了出来,两人每天散步经过的小面馆,流传着他们的故事。
当被别人问及是否幸福时,妻子尹元芳总是第一个抢答,“我反正很幸福,他幸不幸福只有他自己知道了!” 张金富因为中耳炎听力受损,声音不够大,都听不清楚,“他刚刚说啥?”尹阿姨靠近逐字念着,“他问你幸不幸福!”
“咋个不幸福呢?我们从来没有扯过经(吵架)!”张师傅正准备补充,尹阿姨就打断了,“你乱说,过日子扯经怎么可能没有?” 张师傅反驳说,“那些都不算,都是一些小摩擦,马上好了!”
早上7点,66岁的尹阿姨就推着小车出门,张师傅跟在旁边,两人在院落周边走一走,等到快10点的时候,就返回家中,尹阿姨“听”电视,张师傅在旁边忙着做饭。
12年来,两人都会准时出现在街坊邻里视线,互相搀扶着彼此。
从头再学
丈夫学做菜妻子口授
说到做饭,张师傅算是“半路出家”,在尹阿姨生病之前,他没做过半点家务,拿尹阿姨的话说,“家里扫帚倒了,他都不会扶一下”。尹阿姨失明后,张师傅做了人生第一顿饭,尹阿姨只吃了一半。“饭都是夹生的!”
这之后,张师傅开始重新学习做饭,尹阿姨在一旁指导,怎么判断火候、什么时候放盐、作料要放多少……尹阿姨坐在长椅上说,张师傅在油锅前手忙脚乱。
十多年来,他的厨艺见长,倒也让尹阿姨给出了好评,“他做的回锅肉最好吃,当然还是得到了我的真传”。
饭菜做好了,张师傅把菜都夹到碗里,尹阿姨端起来,把碗靠近嘴边,看到妻子开始吃了,张师傅这才开始吃饭。
解说电视
把屏幕画面说给她听
一室两厅的房子,客厅与厨房相连,电视摆在墙边,张师傅做饭,尹阿姨就在旁边看电视,等到张师傅收拾好锅碗瓢盆,就坐到长椅上,两人一起看电视。
张师傅会选一些从头开始的节目,如果中途开始,妻子可能听不懂。电视开始了,妻子听着里面演员台词交流,张师傅开始解说当前的画面,电视荧屏的光,打在两人脸上,尹阿姨听得津津有味。
张师傅介绍着时代背景、演员着装、画面上人物动态……“有些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。”尹阿姨说,张国立和张铁林的声音,她一听就能听出来。当然,她最喜欢看的就是《神探狄仁杰》,“破案的,对的,里面也有一个元芳”。
晚上9点,尹阿姨就早早休息,担心吵到妻子,张师傅把电视调成静音,他还守在电视前,通过阅读上面的字幕,继续看着电视。
相依为命
平平淡淡就好
1979年,结束了云南的知青生涯,尹阿姨回到了成都,邻居介绍了在刃具厂工作的张师傅。张师傅乐观的性格获得了她的好感。
年轻时,张师傅是厂里的“大力王”,掰手腕难逢敌手,至今还保持着锻炼的习惯。已经72岁,他还喜欢做俯卧撑,用拳头和掌交替着做,在体育场转圈,一次能够转上50个。
68岁那年,夫妻俩和女儿女婿到欢乐谷玩耍,尹阿姨坐在一旁休息,张师傅和孙子一起跑去坐过山车,工作人员拦住他,他谎称自己58岁。“他就仗着自己不显老嘛!”说到这事儿,尹阿姨总是哈哈大笑,“他就是不服老,每天早上还要用冷水洗头擦身体”。
张师傅成了院落的模范,大家的褒奖,他总是满不在乎,“年轻时她总是照顾我的生活,现在轮到我照顾她了嘛”。尹阿姨也习惯了这种相依为命,“他是我的眼睛,我也当了他的耳朵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