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《国立剧专在江安》纪录片开机仪式上谢晋讲话。(剧专史料陈列馆供图)
我好像在那既寂寞又热闹的江安小镇生活过,
在那既是庙堂又是课堂里聆听过长老们讲经说法,
跟那时候的美人——邓宛生、赵韫如、冀淑萍……调笑过,
在夜巷的担担旁,和张石流、任德耀一起高谈阔论,
吃过抄手和醪糟,
和陈永倞漫步江边和诗,
我好像真的上过剧专了……
这是著名编剧黄宗江用优美的诗句,表达对当时艺术学校的最高学府,“中国戏剧家的摇篮”“中国现代戏剧的圣地”——国立剧专的向往。
2015年5月13日下午,台湾及内地8家新闻媒体采访剧专。(剧专史料陈列馆供图)
一位诗人曾这样说过,假如戏剧没有脊梁,就难以塑造顶天立地的中华山魂;假如戏剧没有热血,就难以塑造澎湃万里的中国海魂。在那个烽火岁月里,正是因为有了包括国立剧专在内的一批有责任感,有使命感的戏剧人,中国的戏剧才有了自己的灵魂,才能走进人们的心灵深处,才能激励着后来者塑造出一个民族真正的文化精魂。
如果说,国立剧专对中国高等戏剧教育和话剧百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,那么,作为其办学的“黄金时期”,国立剧专在江安的六年同样是中国话剧发展史上不可磨灭的一页。在这六年的时间里,学校不仅人才和佳作辈出,同时也为江安培养了大批戏剧人才,使江安民众有机会接触到先进的文化思想,从而为这个千年古城增加新的人文内涵,给江安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。
焦菊隐导演《哈姆雷特》剧照。(剧专史料陈列馆供图)
当年,在江安演出话剧《原野》,不仅仅体现江安人对曹禺的久仰,更多的是展现了江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对文明、进步的渴望。也正是因为它具有这种开放的态度和宽阔的胸襟,才使得在国难当头之际,江安人民能以民族大义为重,以抗日救亡为己任,向国立戏剧学校伸出了援助之手。
国立剧专于1939年4月8日迁来江安,1945年7月离去,这段时间是剧专14年办学历史中时间最长的一个阶段,是其发展史上最艰难,最关键的黄金时期,是师生创作和演出最活跃的时期,也是剧专培养人才最多的时期,同时也是学校生活最丰富的时期。
每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江安老城墙时,剧专的学子们纷纷来到城墙上、操场边,练声、练功、练琴,书声、音乐声、练功声弥漫于小小的剧专文庙校园里,给人以充满希望、理想和宁静而神圣的感觉。
生活上是艰辛的,吃“八宝饭”(米中含有泥头、谷子、稗子、碎石、老鼠屎等),喝的是豆芽清汤—十几根豆芽煮的一大木桶汤,全校只有唯一一台钢琴,许多同学为了学好音乐常常晚上练琴。
然而,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复杂,生活艰辛的条件下,整个学校仍是弦歌之声不绝,读书风气很盛。先后公演了《凤凰城》《正气歌》《岳飞》《流亡三步曲》《雷雨》《日出》《北京人》《蜕变》《家》《塞上风云》《清官外史》《哈姆雷特》《伪君子》《野鸭》等中外有名话剧、歌剧以及街头剧、杂技、木偶戏200多个剧目。
当今中国戏剧、电影、文学艺术界许多名家大师,都曾在江安生活学习多年,江安成为了剧专师生的感情圣地,心灵的家园。有曹禺、洪深、焦菊隐、吴祖光、黄佐临、张骏祥、章泯等;演出上,从莎士比亚经典之作到学生习作剧稿,古今中外,八方汇聚;学生运动时起时伏,充满了青年的抗战爱国热情。
吴祖光老师为剧专题词。(剧专史料陈列馆供图)
“我永远怀念我的母校,江安国立剧专对我有哺育之恩!”李乃忱是江安剧专第三届毕业的学生,老戏剧家,曾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都剧场副经理兼后期主任。1940年在江安生活了一年,在江安留下了浓厚的乡情。他说,那是一段特殊而又难忘的流金岁月。
近三十年来全国戏剧、电影文艺战线的许多校友不顾年高路遥,多次到江安访问,到文庙寻踪觅迹。如著名剧作家吴祖光、杨村彬、王元美、肖锡荃、沙梅等,他们均是年近八十,满头白发之际,重访江安。在历史的长河中,六年——不过是流逝的一瞬间,但对于江安人民,对于那些曾经生活在江安的剧专师生来说,永远难忘。(程文帝 据剧专博物馆资料综合整理)